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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还好吗

从华侨大酒店漫无目的地走出,眼睛朦胧了夜晚繁华的灯火,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人,我已分辨不清谁是谁,他们似乎都是一样的。

信说:

“……

三年前,谁都不认识谁

三年后,谁都了解谁

三年,从陌生到熟悉

三年,每个人都在成长

三年,每个人都在蜕变

三年,把酸甜苦辣都尝遍了

三年,把喜怒哀乐都经历了

……”

由于高中三年可能会很忙,我和死党出来逛街“大吃一斤”,临走前他将一封信递给了我,让我回家拆开。

当我打开这封信,阅读一遍过后,我真的很想打电话给他吐槽他三年不变的感性文笔,三年不变的文艺范,然后我想起了不知道初几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他是“浪漫主义”,想起了老师的话,想起了老师,又想起了同学,脑中便也渐渐浮出了过去的三年。

毕业一个多月了,这么思索着,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你们了,很想问一句,你们还好吗?

但我终是在心里问的,也不会得到回答。

最后一次见到你们,是六月二十五日,那天满心欢喜地走进华侨大酒店,参加我们的毕业聚会,那天大家都穿得很漂亮,我惊讶于满屋的美好,而这美好的形象就永远停留在每一个人脑海中了;那天还有歌声,男生们毫不羞涩的歌声,挥舞着话筒,一群声调高低不平的人合唱着流行歌曲,充满了笑声……

我们邀请了所有的老师来参加,最终所有老师都没有来。

于是许多人开始喝酒。

“老师不来,我们自己狂欢!”

我也不例外地干了一杯啤酒,但我并没有喝多。

很快便有玻璃落地、破碎的声音,并且随着时间的过去,那些声音出现得愈加频繁,满屋的杯子、碗碟不断地破碎,许多人的脸颊都染上绯红,他们都醉了,说着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蠢话,叽叽喳喳,吵吵闹闹。

班长坐在凳子上,一声厉喝确实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,她娇小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穷大的力量,她开始讲话,劝告着同学们不要再喝酒,然而很快——嘈杂的声音又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子,杯碗支离破碎的声音清脆,却凄凉。

碗又碎了。

班长的心也碎了。

她哭了,我坐在席中并没有注意到谁将灯熄灭,全场黑暗了下来,但是吵闹熙攘并没有因为她的哭声而得到平息,班长素来爱哭是大家所了解的,而班长说起了她的梦,讲起了“尊重”。

“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。”

“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……”

“尊重一下我好不好……”

我没有去数她说了几遍“尊重”,她渴求得到尊重。我知道她费心费力组织起来的毕业聚会,老师没有应邀,已经是遗憾,她一定不想再让我们在发酒疯里度过一个毫无意义的晚上——她真的伤心了。

随后黑暗中有人与她一同说着“尊重”,一同得不到回应,一同落泪了。

因为她们的泪水,疯子们总算不闹腾了,像婴孩乖乖地趴在原席听台上的人回忆三年的时光,虽然大多是些废话,不过废话也说得真切,让人不禁回想起过去的岁月,回想起自己糗到爆的经历,曾经糗到爆的样子,这是我自己的想法,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可能也是一样的吧。

听着回忆,气氛渐渐好起来。

黑暗中同桌奔过来抱我了,她的身体抽动着,一开始我以为她在笑,然而她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裳,她抱得很紧,仿佛永远不肯放开了。

原来是在哭啊!我也哭了,平时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打我,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砸她的东西,我们仍愿意把彼此的心事互相告知,这就是同桌,亲同桌啊。记得过后她眼角未干地跑到我面前:“尼玛!我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才会哭,抱别人都不会的!”

原来同桌你竟是如此地爱我!可是我不叫“尼玛”啊!这的的确确是爱,是爱不是爱情。

灯亮了,大家都在拥抱、合影作纪念,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在狂吃了哈哈哈,因为我答应过女生们要尽力解决这些食物,不要输给那些男生,可是我没有完成我的使命就没出息地跑去和他们拥抱、合影了,男生女生都抱成了一团,我们这时候好像失去了性别,我们这时候是一个集体了,不,我们一直是一个集体。

许多人和喜欢的人合了影,那是最珍贵的懵懂。

然而我做不到,三年来大家把我从胆怯中带了出来,可是面对他我还是一样胆怯,我踌躇不前,夜晚九点多了,许多人开始离开,直到他也离开了,我心中已遗憾满满。

信说:

“不得不说,后操场是大实验我最爱的地方,因为那里有许许多多我们的回忆……

那里有我们喜欢的人挥洒汗水,那里弥足珍贵。”

死党的信,浪漫而不虚夸。

六月二十五号晚十点,我竟舍不去满屋的华丽,竟舍不去满地晶莹的碎片,竟爱上曾经嫌弃的男生们杂乱的歌声,竟无法淡然、无法割舍了。

信说:

“话说,我觉得刚开学见到你一件红色背心,利落短发,觉得你是个男的,我会乱说?”

“浪漫主义”的死党终于也开始扯皮了。

我想回答他,你会乱说,你平时就总爱乱说,但这句话你没说错,我却还是不能苟同你“不会乱说”的说法。

专业调侃你三年,我已经习惯了,熟能生巧。

我不停地敲打键盘,看着自己敲出的一字一句,似乎像是在记账,不,我是在记住历史,是记住2014年6月25日的历史,也是在记住2011年9月到2014年6月的历史,在我还记得的时候将这些记录下来,用文字镌刻青春。

毕业前,说着高中还要一起,最后我们还是散得天南地北,初中三年不会再重来,只能在五十六个人的记忆里珍惜。

然而我发现,什么时候一直在嘲笑着死党的文艺,什么时候调侃着死党“浪漫主义”的我,也开始感叹着这矫情的“青春”二字了。

摘下眼镜,不知道是我六百度的近视还是眼泪,街上的灯好像万花筒一样旋闪烁,光影重叠,我分辨不清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,谁是谁呢?管他呢,都是十班的人就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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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初三2200字 2017-01-05
剩余:20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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