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碎

叶。

夏日的阳光，穿透时光的缝隙，变得斑驳散乱。

飞鸟扑簌着越过山脊，撒下铺天盖地黑色的寂静。

树影婆娑下的大地，落满金色的尘埃；尘埃在跳跃，划下灿烂的金色轨迹。叶承载的，是破碎的温暖，是在凡尘中迷路的光芒。

是大地分割着叶，叶却无法挡住大地的汹涌。

玻璃。

它有抵抗阳光的力量，但却容忍细小的进入。

它拒绝阳光澎湃的恩赐，日复一日向渺小索取美丽，从未后悔过生活的暗无天日。但得不到珍惜，不被挽留。

知道渺小不再通过它照见自己的美丽，知道它除了拒绝阳光再也找寻不到乱世的温暖，它便轻易地破碎。

满地破碎的绝望，如钻石般璀璨，深深在目。

它等来的，只有时过境迁。

容颜。

“君生我未生，我生君已老。君恨我生迟，我恨君生早。”

浓烈终成黯然。再多的天崩地裂终是抵不过垂垂老去的容颜。昔日阶柳庭花的面容变得白发盈把，面皱齿尽，有几个人，还愿意怀揣着从前的一往情深去踏足曾经？

破碎的固然是容颜，老去的却是灵魂。“衰微只及肌肤，颓唐必至灵魂。”

阳光。

它贪婪地笼罩全世界的角落，最终被黑暗分割地零零散散。

温暖与柔软扫过黑色的瞳仁，留下零星的光芒；它在瞳仁里变得闪烁，变得若有若无。

我们把十指张开，只看见阳光从指缝间滑落，一丝一缕，缓慢绵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