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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山

上帝这次又画了一个圆,没有圈出深圳,却从头至尾得圈住了我们俩,从友情开始,再由友情来结束这一场戏剧般的恋情。

——题记

“又,又是一年之后,又走到这路口,角的咖啡香仍依旧……”歌声飘扬.一年都没来这里了,但一切未变,仍然是淡定的音乐,昏暗的灯光,一层层的紫色帷幔隔出了许多舒适安心的小天地。

“服务员,两杯蓝山,一杯不加糖,一杯加淡奶油和炼乳,谢谢。”说完,我把头向窗外,希望可以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“可是,小姐,两杯蓝山?还有客要来的话,需不需要前台小姐指引?”我伸进背包里的手停了下来,服务员的话不断地提醒我,“还有客要来吗?还有客要来吗?”一愣,我呆在那里,鼻子酸酸的。

“小姐?”

“嗯,那个,加奶油的那杯十五分钟之后再上吧,他可能要迟到”我慌忙地掩饰着。我自己都不明白干吗要和服务员解释,甚至说到他。

“请稍等。”

呵,当年可是你说的,每年这一天,让我们重游第一次约会的地方,我来了,你呢?仍是加淡奶油和炼乳的蓝山,仍是这家你我最爱的咖啡店,可人都已在异国了,这又有何意义呢?

“小姐,不加糖的蓝山,请慢用。”

我微一点头,她离开了,我抿了一口,很苦,不加糖的蓝山更甚于摩卡,却没有威士忌的酒味,一般人都受不了。

一道水帘滑过玻璃,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,却再也看不清窗外了,雾气模糊了我的双眼,但和他的过往却一幕幕从眼前闪过。

一开始只是同学,但由于过马路时的一次意外变成了朋友,在课间或午休时在一起篡改歌词或者写些伤感的句子,然后在他的生日聚会上,大家哄着闹着逼我们俩认了兄妹,以至到现在这“表哥、表妹”的称呼还没改,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了,去星巴克喝咖啡,去哈根达斯吃冰淇淋,到新街口逛莱迪然后去德基广场顶层去看新上映的电影,抱着一桶爆米花消磨掉一个下午,去游乐园玩摩天轮,并相信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许愿就会实现,会一起去图书馆看书,在阅览室呆一整天。

还是会想起他在篮球架下的身影,和他是朋友们一起奔跑,一起竞争,我坐在一边看着那个橙色的球在阳光下飞跃,尽管我对篮球一直没有什么兴趣,但却喜欢看他投球的样子,一道弧线,之后是进筐,结束后,他向我跑来时,我手里一定拿着一瓶“依云”矿泉水等着他。

仍然记得在游乐园里,他帮一群妹妹掷球,一投一准,那些小女生高兴地蹦蹦跳跳大笑着,然后架子上的玩具一个个被她们抱在怀里,我坐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他们玩。忽然,他指着我对那群女生说:“请我女朋友吃冰的哦!”“好”那些女孩全跑进冷饮店,他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我,我滑下去走到他身边推了他一下,嗔道,“谁是你女朋友啊?”他一把揽住我说:“让我想想哦!”然后一脸坏笑地站在那里,“当然是你啦!”很坏却很温暖的笑让他看上去向天使。

生日那天,一张贺卡出现在我的课桌上,除了开头的一大段祝福之外,还有一句话写在附言栏里“YE

我要你亲口对我说”,这句话直到送他去机场,看着他过安检门的时候我也没有说出口,尽管我知道那正在关闭的门预示着我再也不会有机会了。

猛然记起了王心凌的那首歌。

伸手招了服务员,“嗯,现在有人点歌吗?”

“还没有,小姐”

“那,王心凌的《还是好朋友》”

“好的,稍等”

那熟悉的前奏有缓缓响起。

已经忘记了到底等待了多久/你还没有吧那句话说出口/街上的情侣手牵着手/我们只有沉默/从朋友到恋人究竟多少步骤/你永远只会静静看着我/期待着某天会萌芽结果/会不会就这样落空/我们是好朋友/还只是好朋友/但朋友的线我们早跨过/脑海里头总是充满你的笑容/我知道你也有同样感受/我们是好朋友还只是好朋友/如果没勇气会这样错过/一句话就够其他都别多说我等着你开口说爱我……

手机突然亮了,是短信,他发来的:你在吗?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,我还在你对面,只是你看不见……

一长串的省略号之后是一首诗:

不用再想/你就是我的伤/不用再想/我不是你的方向/试着想像/继而再试着遗忘/左边再没有你的肩膀/不用再想/我们不会像从前一样/那笔尖的锋芒是否依旧跃然纸上/回忆随波逐流奔向远方/我不是你的彼岸/你不是我的翅膀/不用想像/我们不一样/遥远的地方/我们对望/你不在我身旁/我们的歌/还没有唱完/渔舟却唱晚/那星光/只能眺望/就像你/只能想像/不用想/我们不会地老天荒……

我看完,笑了,又哭了,回信说:“如果真的不可以,那就做朋友吧,友情比爱情更长久,不是吗?

一阵颤抖“那我们就做一辈子世界上最好的朋友”

泪又不争气地滑过脸庞,手机攥在手心里,默念着“好,我们做好朋友,最好的朋友,一辈子”。舒缓的旋律还在响着:

多少寂寞/因为有你的陪伴而度过/不要想得太多/想想曾有的不该没把握/我们是好朋友还只是好朋友/在这个位置等待了多久/紧紧守着彼此我们都能够接受/为何要留下为什么?

“小姐,加淡奶油和炼乳的蓝山”

“谢谢”

一声瓷盘与桌面相碰的脆响。

桌上的两杯咖啡一前一后地放着,一杯苦涩地祭奠着我们死去的爱情,已凉;一杯在香甜的奶味中弥漫着一辈子的友谊,飘散……他仍白衣白裤地坐在我身边,阳光洒在他身上,那白色亮得炫目,仿佛又镀上了一道金边,他还在哼唱着那首他最爱的歌。

耳畔是他悠扬的歌声:

从朋友到恋人究竟多少步骤/你永远只会静静看着我/期待着某天会萌芽结果/会不会就这样落空/我们是好朋友还只是好朋友如果没勇气会这样错过/一句话就够其他都别多说/我等着你开口说爱我/说你爱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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